布斯克茨，大道至简

“我是球队聊天群的管理员，我要走了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时刻，也许过几天我就退群了。能够在这里度过15年是我的荣幸，我每天都尽力做到最好，永远把巴萨放在第一位。这不是永别，这只是一句再见。我将成为支持巴萨的一名球迷，我感到非常自豪。”

——塞尔吉奥·布斯克茨

打字之前思索很久，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头。

对于布斯克茨这种大隐隐于球场的“扫地僧”型球员，好像很难简单以一个维度来描述完整——想象一下吧：论防守不及卡塞米罗，论进攻不及德布劳内，论球场覆盖不及坎特，论天赋不及博格巴，论小技术不及大卫·席尔瓦，论灵气不及莫德里奇……一个如此“没有特点”的中场，凭什么纵横足坛近20年，又凭什么把巅峰亚亚·图雷从梦三生生挤走呢？

差点加盟皇马的拉玛西亚人

2005年夏天，当地中海的阳光沁满整个巴塞罗那，阳光透过梧桐树散射下斑斑点点，慵懒的洒在地面上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推开拉玛西亚的大门。他沉默寡言、不善言辞，但却没有因此而被冷落，博扬·科尔季奇、多斯桑托斯、都是他的好朋友，与这些人一起，布斯克茨随巴萨梯队南征北战，不停赢得青年队比赛的冠军奖杯。

鲜有人知道在那之前，布斯克茨差点加盟皇家马德里。

这还要从一位名叫马诺罗·罗梅罗的球探说起。罗梅罗为皇马工作20多年，曾为俱乐部挖来诸如卡西利亚、马里亚诺等球员。谈到关于布斯克茨的往事，罗梅罗说道：“皇马曾邀请他进行几次试训，也给他发出了传真，巴萨方面知晓此事之后，没有试训就签下了布斯克茨。”

“事实上，当他还在当地少年队踢球的时候，我就和他父亲谈过。我们一度非常接近签下他，事实上差不多敲定了。”

除了皇马，同时对布斯克茨感兴趣的还有比利亚雷亚尔，然而随着巴萨将他签进梯队，来自其他球队的觊觎也算是划上了句号——在这里得提一句，布斯克茨的父亲曾是巴塞罗那俱乐部的一名替补门将，作为球队成员的后代，即将大展拳脚之时加盟了其他球队，这样的故事走线怎么看也觉得别扭。

之后的剧情，便是他以巴萨梯队核心的角色，在26场比赛攻入7粒进球的亮眼数据。当然真正谈得上脱颖而出、平步青云，还得是被当时媒体誉为“踢浪漫主义足球”的瓜迪奥拉赏识，并赋予他红蓝军团的核心位置。

最强大脑

从处子秀到球队阵眼，到“专治各种不服”的球队成绩，再到冠军奖杯拿到手软的经历，恐怕再乐观的人都很难想象这样的情景。

回望那段令人难忘的时光，尽管梅西占据了大部分的高光时刻，但巴塞罗那并非是一支高调的球队，无数次令对手绝望的不是他们群星璀璨的阵容，而是对比赛节奏近乎无情的把控，而掌握节奏的，正是布斯克茨。

在评价布斯克茨在比赛中的作用时，哈维曾将他定义为“西班牙历史上最好的防守型中场”，但这种说法有失偏颇，因为就连他自己对布斯克茨的使用中，也从未指明他在比赛中担当怎样一个角色。

前巴萨/西班牙国家队教练组成员罗伯特·莫雷诺，分析师出身的他也表达过对布斯克茨的描述：“在我看来，防守型中场其实和后卫区别不大，因而这么形容是不准确的，布斯克茨显然不是那种风格。”

“我没有50年前的样板，但在我认知足球的这些年里，他就是最好的。”

可以说布斯克茨刷新了人们对于中场球员能做什么、该做什么的认知。球场上有个“马克莱莱位置”，它是让对方进攻戛然而止的地方，而布斯克茨的位置，就是己方进攻源起的地方。

还得引用罗伯特·莫雷诺的表述：“在巴萨期间，我的职责就是分析对手。每场比赛前我都会问他‘Busi，你觉得怎样？’他呢，对每个对手都了若指掌，甚至连裁判的情况也都清楚。他会说‘我们得小心这个裁判，他比较神经质’。”

“简直不可思议，在压力和困难都这么大的情况下，他还能保持冷静的思考。这么说吧，我在看台上有无与伦比的视野，但他经常给我解释一些在看台上都想象不到的分析。”

很难说巴萨和西班牙的传控足球造就了一批天才，还是布斯克茨们的横空出世反哺了巴萨和西班牙，总之双方的相辅相成之下，那段时期的传控风风靡整个世界足坛。

布斯克茨，他看上去既来自过去又来自未来，但却平静统治着当下。

用The Athletic的话说：人们愿意崇拜梅西，因为他的伟大，因为他成长过程中肉眼可见的进步，但布斯克茨不同，他很多年过去，好像也没太大的变化。

无法回避的那些瞬间

很抱歉没有找到更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布斯克茨的一些过往，暂且就用“瞬间”代指吧。

比如欧冠赛场那次著名的惊鸿一瞥，说“污点”实在太过严重，说“瑕疵”倒也不够准确，说“聪明”但总归它难言光彩，也正是这些瞬间，才让布斯克茨更加完整。

作为“球盲过滤器”这个群体中的代表人物，伴随布斯克茨身边的始终不乏负面声音。“布教授”、“酱油布”是他职业生涯早期便得到的雅号。给梅西的那次“世纪助攻”更形象的展示了这一点：有的球员，他在球场上的作用真的很难用数据体现出来——对布斯克茨来说更是如此，无论在巴萨，在西班牙，还是在迈阿密。

对于布斯克茨，他的荣誉簿上从来就足够丰沛，然而在写他的时候，却总有一种“没必要制造对冠军长篇累牍”的堆叠感。简单，似乎一直是他的代名词。

 在业界对他“吹出花”的描述里，我更愿意用博斯克的一句话形容布斯克茨：“观看整场比赛，你不会看到布斯克茨，但看布斯克茨，你能洞见整场比赛。”